| 读到这里,我感到愕然,一是他的外貌,绝对不像10年前我印象里的风度潇洒的《文汇报》记者了,他在唱《北国之春》的时候,餐厅的小女孩全部跑出
来,围着他,请他签字,他还发了几张名片!12年,地位的落差,使他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啊!可能过去认识我的人,在与我重逢之后,也是类似感觉吧!二是,他
拿着两个假身份证竟整整藏了12年,这一方面,说明了公安的不作为达到怎样一种可怕程度,另一方面,他的生存能力真是非同寻常,由一个南来北往,热衷交际
的老记者,变成了一个自囚的逃犯,他度过了生不如死的,坚难痛苦的岁月!三是,危难之际,他还能结交几个红艳知己,有的还是跟随了他10几年的小女孩,老
关,真是魅力不减当年,艳福不浅啊!
四是,其职务侵占的金钱数额之大,当时非同小可!他不是受贿,而是贪污,这是依据法规可以判死刑的,何况是120万元巨款啊,很显然,他如不逃亡,抓住之
后,必被判死无疑,这等于说,他投案后,根据现在经济犯罪的数额情况变化,已是判死的可能性不大了!这说明,他投案前经过了仔细的权衡考虑,他还是很顾家
的人,大概是想在有生之年,活着回家去看看吧! 一念之差,葬送美好前程 非常具有讽刺意义的是,关齐云投案后,第一个报道的是香港《大公报》,而该报和《文汇报》都是中共的喉舌。深圳新闻界的朋友告诉我,《大公报》是幸 灾乐祸!同行是怨家嘛!我仔细对比了香港和内地媒体对此事的报道,觉得后者更客观一些。记者的文章还说, 面对这样一个失魂落魄、邋遢不堪的人,刚见面时,检察官们几乎把他当成一个疯子。可他竟然是一个“文化人”,而且还曾经是一家著名报社的办事处主任!真是 难以置信。检察官连忙稳定他的情绪,既从心理上宽慰他,又从法理上打动他。与此同时,立刻用电话向广东省检察院进行核实。 其实,有谁比我更了解关齐云呢? 原来,《文汇报》是共产党在香港设的一个对外宣传的窗口,它名义上是港报,实际上和《人民日报》没有区别,它归国务院外宣办和新华社香港分社双重领 导,因此它的编采人员十分复杂,有的是从香港当地招聘的,有的是国内委派的,有的人事关系放在报馆,有的放在广东省委8办,我估计后一种人是特殊身份,具 体属于哪个部门,我不知道,可能关齐云是一个具有这种身分的人吧。他为什么会在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,突然装死失踪?为什么会在12年后在昆明死而复生?他 为什么到了云南省检察院自首,又转到广州?而不在户籍所在地深圳? 为何至今判决结果不被人知?更无人知道他关在哪个监狱? 早在1993年秋,我刚和他在长春初次相识时,他就告诉我,他出生在内蒙古科左中旗白音塔拉村,是一个蒙古族汉子。1962年中学毕业后,他顺利地 考入了北京大学东方语言文学系,1970年到呼和浩特市委宣传部担任新闻干事,从此跨入了新闻行业。1978年,爱好文学的他考入了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 院新闻系。1981年分配到中共中央宣传部研究室工作,先后担任《宣传动态》编辑、刊物处处长。邓小平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时,给广大知识份子带来了灾难, 但他春风得意,在整顿《深圳青年报》时,他很受上级信任,1986年12月调任《深圳青年报》整顿领导小组任组长兼党支部书记,他曾对我说,他用自已的权 利保护过曹长青,徐敬亚和王小妮等,我不知道真假,但从他留下的家书判断,他和徐敬亚私交还算不错,因为他叫儿子去向他借钱,通常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好朋 友之间。他1987年10月任中共深圳市委宣传部新闻出版处处长。值此之时事业达到顶峰,《大公报》的小Q说,深圳新闻界的很多人都领略过他迷人的歌喉, 至今记忆犹新。90年代初,《文汇报》在广州筹建了第一个办事处,中共中央严密监控这个部门,需要一个首先必须是党员的正处级干部的人牵头,关齐云再上一 个新台阶。1991年,关齐云担任了香港《文汇报》驻广州办事处的主任。1993年6月筹备香港《文汇报》驻内蒙东北三省办事处{筹},他同年11月底负 罪潜逃。 据我所知,他与我不同,他是一开始就被党组织信任的人,故早早地把组织关系就调进了广东省委8办,我只当上了东北办事处首席代表,并未得到进8办的 待遇。后来港馆有一位领导告诉我,编委会已任命我为主任,并打印了正式的红头文件,但办公室主任刘某昌不同意,硬是压在抽屉里不发,据传刘说,东北办早晚 要出大事,我们不幸被其言中,我和关主任先后入狱。我没有贪污,却被共产党以言治罪,而关齐云贪污了,却先头逃脱了,在我出狱前一年投案自首。据《文汇 报》一位领导告诉我,1993年初的一天,关齐云一直在深圳炒股票的弟弟关某某找到了他,对他说:“现在炒股很赚钱,可是我手头资金不够。办事处作广告、 搞发行不是赚了些钱吗,不如先借出来炒股。”弟弟还拍着胸脯保证,如果赚了钱,每月付给办事处2%的利息;如果赔了本,也会按银行利息归还本金。当时,股 市很疯狂,仿佛只要投资就赚钱,故这种稳赚不赔的“好事”让关齐云十分动心。于是,他和弟弟签订了一份合同,让办事处会计分别在2月和5月分别汇出了60 万元,到弟弟关某某的账户上。关齐云自然知道这种行为违法,特意嘱咐会计千万不要告诉《文汇报》总部。 原来,《文汇报》在财务上存在巨大的漏洞,它主要靠国内的办站为版面拉广告,但发票是总社统一印制的,不带地方税务局的公章,而且账户设在国内银 行,支票的大小印章均在办事处主任手里,会计,出纳制度,并不健全,故关齐云很易于操作,1993年6月,报社已发现了资金的拖欠款太多的问题,故意以考 察筹建东北办的名义,调虎离山,以便对他所管的业务展开清理。他就是在这个背景下,接到了《文汇报》总部任命他为《文汇报》驻内蒙和东北三省的办事处主任 的,要求他立即启程去东北,筹办《文汇报》驻内蒙和东北三省的办事处。然而,这个任命却使他心急如焚,因为弟弟原是内蒙古党校的教员,根本不懂股市行情和 操盘运作,1993年股市的低谜,让关齐云的如意算盘落空了,借给弟弟关某某的120万元,不但没有为办事处带来一分钱效益,反而连本金也被牢牢地套在股 市中了。他想,如果新的广州办事处主任上任后审查账目,这120万元的巨额亏空的黑洞,就会暴露出来。那么,自己不仅位置不保,而且还将判刑坐牢。 念及后果,关齐云不禁心乱如麻,他绝不甘心自己从一个名利双收的香港《文汇报》驻内地办事处主任,沦为一个受人唾弃的阶下囚,因此,他只好不停地督 促弟弟尽快归还借款,但弟弟关某某东拼西凑也才还上了30多万元,无法补上这个大窟窿。这时,在总部的催促下,他不得不踏上了东北之行的旅途,并蒙发了折 东墙补西墙的侥幸心理。他想假如在东北能搞到一些钱,说不定还可以补上这个大窟窿呢!所以他一再督促我为文汇报多拉广告,而我搞到的10万元也被他拿跑 了,文汇报白白给人家刊登了广告,一分钱也收不到!我还蒙在鼓里呢! 我记得1993年11月的一天,有一次我和他过马路,一边走一边聊天,我说刚才读报,知道有一个上海的老板炒股赔了100万,如果我有100万,就 什麽也不干,只读书学《周易》玩,何必冒险炒股?这时,我们正好走到民航大厦楼前,他听了很是激动,大声说,如果我赔了100万,我就自杀!我非常吃惊地 看着他,他用手比划,指着大厦说,我就从这里跳下来!。。。。。。或许,我这番话刺激了他,使他难过,不过我真的一点也没有发现他带罪在身。据报道,在筹 备办事处期间,他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自己挪用巨额公款的秘密败露。虽身在北国,却心系南方。那时,他在东北忙于筹建新办事处的工作,根本不可能回广东亲自填 补这个黑洞,在向所有亲朋好友借款无门后,他彻夜绝望了,于是做出了一个让他现在追悔莫及的决定:逃亡。 行前他做出了精心的布置:他陆续将内蒙和东三省办事处的10多万元广告费取出,在11月底乘火车回到了广州,在买好去贵阳的火车票之后,他又偷偷的溜回了 深圳,在海边制造出了一个上述的“自杀”的假现场。 不久,有旅游者在深圳小梅沙海滨浴场的沙滩上,发现了关齐云留下的身份证,还有衣服、鞋子,他的妻子还收到了他的一封带泪的“遗书”,上面写着:当你们见 到这封信时,我已经死亡。就这样,大部分人相信他投海自尽了。但奇怪的是,一直没有发现尸体,故《文汇报》办公室副主任林某来怀疑他逃到俄罗斯去了,甚至 有人据称在布拉戈韦申斯克见过他,由于香港《文汇报》不想丢丑,就吃了哑巴亏,从此他消失得无影无踪,也慢慢地被它人遗忘。 风流才子,流亡也有红颜知己 关齐云没了,报社的钱也带走了,我成了唯一的受益者,很快当上了东北办的首席代表和高级记者,但他实际上还活着,他知道已被通缉,没办法出境,就在 精心布置了自杀假现场之后,巧妙地辗转再三,乘火车到达了云南省昆明市,利用弟弟关某某为他准备好的两张假身份证,开始了隐姓埋名,东躲西藏的逃亡生活。 苟且偷生的日子不好过,但他巧遇的知音 给了他生活的乐趣。 据介绍,刚逃亡到昆明的最初两年,关齐云利用假身份证不停地更换旅馆。但资金有限,他必须租房住,也许是当过见多识广的记者,他特别偏爱大学,常常 在各大学附近的旅舍中住宿,过了两年,他索性在大学城租房子长期定居了。但这样查户口很危险,一有风吹草动,他就惊惶失措。而且以前他结交了全国各地各行 业的许多人,他害怕被来昆明旅游的熟人认出,因此最后选择了远离闹市的云南农业大学作为长期定居点。在这里一住就是长达三年多,竟平安无事。 国内媒体的一篇报道说,也许是虚荣心的驱使,在隐姓埋名逃亡的日子里,关齐云也没有忘记自己的“高级知识分子”身份。总免不了在对别人介绍时炫耀自 己是在北京大学读的本科,毕业于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,而为自己封的职业也离不了老本行,说自己是个作家。只不过关齐云的名字已经改成了假身份证上的“周玉 林”。我真难以想象他这种喜欢抛头露面的人,还能耐得住如此寂寞。 就在关齐云隐姓埋名,惶惶不可终日的岁月里,据说,他居然还能给自己创造出“浪漫的爱情”故事。有一天,他刚到云南农业大学寻找出租房,就在校园的 马路边上偶遇了两名女大学生。他自我介绍说,自己是来昆明深入生活,勤奋写作的北京作家,为了体验生活,要在附近生活很长一段时间,希望多交朋友。这两名 来自云南边远山区的年轻女孩,根本没见过如此博学多才,气质不凡的成熟男子,竟然对他产生了好感和信任。他们经常在一起谈论文学,评说人生。有时,关齐云 还在生活上慷慨地给予她们一些物质上和经济上的援助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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