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家吕峥再写“明朝一哥王阳明”，让荒诞奇闻变得有据可循

村琴

因百万级畅销书《明朝一哥王阳明》，而被大家所熟悉的青年作家吕峥最近有出版了新作。这部小说《天机破：王阳明》写作历时三年，内容近一百万字，讲述了王阳明传奇的一生。

在写作过程中，吕峥着重塑造更鲜明人物性格、更突出的人物关系和更丰满的故事情节，对青年、中年、老年王阳明的描写聚焦点都不同。同时，根据王阳明不同的人生阶段，吕峥为他塑造了三个主要对手——权奸刘瑾、宁王朱宸濠,以及内阁首辅杨廷和。
吕峥大学期间师从国内最早系统研究王阳明的学者周月亮，希望在创作中能平衡历史的真实与艺术的真实。如书名中所说“王阳明到底破解了什么天机？”吕峥认为，天机者，命运也。命运无常，造化弄人。人的一生，与命运缠斗，难免陷入困境、绝境。龙场悟道所破解的天机就是当天命像乌云一样压下来时平静地躺下，坦然接受命运所有的安排，挺住后思变，而后反戈一击。


（6月2日晚，著名作家吕峥携新书走进中信书店合生汇店，以“王阳明到底破了什么天机？”为主题，与嘉宾余世存、解玺璋，以及广大读者分享写作心得。以下文字整理自吕峥的现场发言。 摄影/袁思源）
口述/吕峥

从历史到小说，最重要的是“写活”人物
我觉得小说和历史最大的区别在于，小说必须得写活一个人物，首先就是要塑造性格人物。
我对王阳明的青少年用了一个词就是“痴狂”，用他好基友的评价，王阳明早年有“五艺之说”，就是他曾经沉迷过五样事物，沉迷过象棋、舞枪弄棒、弓马骑射，还有佛教、道教辞章等，最后才找到一生的志向要当一个圣人。因此说，他早年是一个非常不安分的人，他不想走仕途，和父亲发生了非常多的冲突。
对中年王阳明塑造，我主要塑造他是一个传统儒家的士大夫身上的兼济天下和社会担当、救国救民，最主要是体现宁王朱宸濠造反这件事。当时王阳明是南赣巡抚，宁王朱宸濠的封地在江西，江西巡抚被杀了，这个事情跟王阳明没有关系。王阳明当时接到兵部任务是去福建处理士兵哗变的事，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。
当时长江流域的官员根本不敢吱声，一方面是当时皇帝昏晕，宁王贤明，所以宁王在当时的知识分子心目中声望非常高，很多官员想难道宁王一点胜算都没有吗？如果胜了，秋后算帐那就会灭十族。还有一种可能，毕竟那是朱家的家事，万一宁王没有造反呢？古代不像现在通信这么发达，万一不早反那就是造谣，也是大罪，所以当时很多官员都是言语不详，都说江西有变。
只有王阳明得到确切的情报，写了著名的宁王谋反书，旗帜鲜明说宁王就是造反了，就是把自己放到了背水一战的位置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位置。所以，在他的中年时期，我着力塑造他这个人身上的那种家国情怀，身上的那种治国平天下的东西。

晚年时期主要塑造王阳明开宗立派的宗师气派，包括他的有教无类，采取的不同教育方式等，这里写了很多故事。他根据人不一样的性格，采取了不同的教学方法。所以说，晚年时期，我主要塑造他的宗师气象。


如何让荒诞奇闻，变得有据可循
王阳明早年很多记载是荒诞不经的，比如他母亲怀孕14个月才生他，比如5岁才开口说话。写小说时，你又不能回避这些，所以我在里面虚构了一些故事，使之合理化。
在小说中，我写当时成化八年全国大旱，他的家乡余姚旱情尤为严重。我们知道皇帝喜欢的女人是万贞儿，她做了一个梦，梦见自己要沐浴，要收集天下之水，比如赣江之水、长江之水，每个地方要进献水。在这样的双重压迫下，余姚的地方官内忧外患，他把王家做了替罪羊，因为王阳明母亲怀孕14个月不生产，他们家请了大夫、名医、跳大神的都没有用，这个事情被泄露了，被余姚县的一个人泄露出来，说因为王家出了怪胎，怀孕14个月不生产，然后搭建一个柴堆要祭天，王阳明没有出生就要死去。
王阳明5岁开口不说话，正是因为他有这样的历史，他被乡民视作灾星、祸根，所以从小没有受过好对待，5岁之前就几起几落。他为什么没有被烧死呢？当天天降暴雨，他父亲又考了秀才第一名，他这个时候出生，大家又觉得他是福星，王阳明早年就受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，所以他一直不开口说话。
有一次他听到有人说这个小孩不说话难道是哑巴，他心里想当哑巴挺好。他是故意不说话，他听大人们说话，发现这个世界很有意思，有的人在说假话、废话、拍马屁的话，他发现成人的世界很有意思，他把自己放在安全的视角上去观察。

历史上的记载，一个和尚摸了他的头说:“好个孩儿,可惜道破”。一开始他叫王云，说他道破了天机，然后这个时候就给他改名字叫王守仁。这时候王阳明就在想名字也改了，是不是该说话了，但是他仍然没说，这时余姚出现了一个杀人案，王阳明是唯一的目击者，所以他选择了合适的时机，在所有人破不了案，马上定为冤假错案的时候在大庭广众下开口说话，他一开口语惊四座。所以说，我在不违背历史的前提下，符合人物性格前提下，给他编写了一些故事。
（口述/吕峥 摄影/袁思源 文字整理：田超 一点文化 ）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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